【聂瑶】 聂大、蓝二和金三

哦我的越!可以说是slay魔道全场傻白甜小朋友了!你的脱北者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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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死亡


脱北者金光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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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哥,别人嘴里喊的聂大,他是个专给人杀狗的屠户。他杀生供我读书。我是人家叫的聂二,成绩不好,常年留级,一问三不知。




  我哥他们年轻的时候,流行拜把子排兄弟行列,于是就有了蓝二。蓝二在他家大业大的族里估摸着不行二,他家人多极了,我就有一个同他一辈的同学,叫蓝五。他在家族里肯定也不行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被叫做蓝五。但蓝二这个人和我大哥屠狗的行当以及他自己文工团的本质都格格不入。他带一条白头带,吹一支洞箫,站在军绿色的锣鼓队里,两边的吹奏乐一个是唢呐,一个是小号,独他一个,其声呜呜然。




  说到拜把子兄弟,还有绕不过去的金三。




  我小时候见过金三第一次到这儿落脚的样子:他瘦极了,饿得像鬼,眼睛发绿光,手像鸡爪,死死扣住他侄子的棉背心,蓬头垢面的,谁能想到折腾干净了,却是一副讨喜的长相。他总使人如沐春风,笑得文雅又市侩,生的好,便不叫人讨厌了。刚开始,他不会汉话,叽里咕噜地讲一串方言——那种话我家也讲,只是不清楚是金三说的是正声,还是江这边的是正声。




  是的,金三是渡江——准确的说,是叫从江那边——来的,因为江中往往有浮尸,按他的水性,没理由能泅过子弹。




  金三和他的侄子小金子在我家住着。他像个田螺姑娘一样料理我哥和我的起居,我从没见过他那样能干又细致的男人。他还是很瘦,感觉上没有胖的一天。后来,我哥在摊边给他支了个棚,卖狗肉煲。他手艺好极了,来的人都吃的满嘴流油,下次还要来。金三的狗肉煲,一下子就出名了。




  狗肉煲好吃,大家都爱吃。唯独小金子不肯吃。他一见着黑糊糊的狗肉就把眉头皱的跟老女人一样,连眉心的一点红痣也不见了。我问他狗肉好不好吃,本是逗他的,他却眼也不眨地回答说:“好吃。”




  “好吃你怎么不肯吃?”我打趣他,“你是吃过的对不对?”




  “吃过公主。”他说。




  他把头低下来去揪地上的草根。我俩一大一小两个小孩蹲在摊子边上,两家大人一个手起刀落斩下半扇扒了皮的狗,另一个摘开锅盖拨了拨咕嘟嘟冒泡的肉。煤炉上的烟飘出去,冬天里让整个摊子都很暖和。




  “公主是路上吃的。”




  我想问是什么路上,但话到了嘴边竟不能一鼓作气地冲出来,就那么一打岔的功夫,金三就过来了。他抱起满手是泥的小金子,对我笑笑。




  “聂二去吃肉吧。”




  他把一碗狗肉推给我,后面的事,我不知道了。




  和小金子的谈话,多是这些内容。好奇心旺盛的我和蓝五时常围在他边上。与他讲话不可以叫金三见着,否则他端着一碗狗肉就过来了,蓝五不吃狗,但他有礼貌,一见金三,他就不说话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讲,就这么被狗肉堵上了嘴,心中总揣着点愧疚什么的,可能是对金三的狗肉煲的愧疚,也可能是对满嘴流油的幸福生活的愧疚。




  金三和小金子从前的日子,在金三看不见的地方,我拿着糖吊着小金子讲,总归是问出一些。他拿了糖,只反反复复和我说同样的话。




  “太阳下面晒,鞭子,舅舅杀了舅舅,饿。”




  我懂“饿”和“鞭子”,但人总不可能自己杀了自己吧。蓝五像看智障一样地看我,把他侄子赶去和小金子玩。他侄子比小金子大一些,说我们这儿的话,学校教的汉话,还会说江那边的话。




  “他有两个舅舅。”




  蓝五告诉我。




  我不知道了,大概是这样吧。




  这事儿,我们从不敢在金三面前提起。聂大和蓝二,他们也不知道。




  后来蓝二和金三关系越来越好。他们拜了把子之后,才正式有了聂大,蓝二和金三。差不多时候,兰儿所在的文工团排了一台民族舞,只是欠一个又唱又跳的台柱子,上面想着蓝二的民族成分,就叫他去寻一个合适的演员。




  蓝二就寻到了金三。我在那之前从不知道金三唱歌跳舞原来这么好,但似乎大哥他们早就知道了。金三也不推辞,就跟着蓝二去了。




  我和大哥很是过了一段没有金三和他的狗肉的日子。我不习惯起来,以为大哥也应当是很不习惯的,可大哥却说,以后恐怕还会有很多这种日子。不过金三回来之后,我们又吃上了狗肉。




  但和狗肉一块回来的有很多的流言蜚语。有人说金三从前在江那边就是卖唱的,又有人说他是受迫害的文艺兵,还有人说他是训练好的间谍。面对铺天盖地的恶意,金三的狗肉窝棚也没有关。他似乎回到了刚来这儿时听不懂汉话的时候,流言蜚语一概听之任之。狗肉卖的一如既往的好。




  之后蓝二来过一次,和大哥在屋里念了不多会儿,蓝二劝大哥就让金三在我们家落了户算了,不管是落成兄弟还是什么,这样,上面好给金三把身份安定下来。




  是的,金三还是个黑户。他和小金子都没有身份,但舞跳得太好也会有些变故,入了上面的眼,事情也就顺利起来了。聂大坚持不愿意,他始终梗着一口气,无论蓝二说多少软话,多少硬话,他咬死了不肯。




  至于金三,他原本不该这么死心眼的,但他怕是已经对聂大有了些什么执念,又没有人敢给他担这个风险,万一哪天事情被翻上来,打上什么标签都有可能。蓝二有一大家子人,他担不起,可我们姓聂的,统共两个。




  因着两个人共有的固执,金三与我大哥闹得有些僵。




  有天夜里,我听见隔壁房间响动,金三和我哥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动了手,因为第二天我看金三脸上有些淤青。我问大哥做什么与他那样冲突,他不正面回答我。这容不得我不多想。




  老实说,金三确有许多异于常人的地方,谁都得承认。




  “你同他服个软,出外的事,再从长计议。”




  蓝二这么劝过金三。




  “二哥,我本可以绕过他走掉的,但我不想抛下他在后面。”




  金三说。




  他这句话听起来说的磕磕绊绊的,又很斟酌用词,声音变大又变小,语速变快又变慢,像准备咳嗽,又像是渴了很久。




  但金三毫无疑问是要走的,而且必须得快。在蓝二的周旋下,他用一盆狗肉给我大哥赔罪。我大哥不见得原谅了他,可能在聂家人看来,这没什么好原谅的。但真的,金三是个特殊的家伙。他和我哥特别的关系也终于多少得到了一点缓和。




  那之后,小金子赶着上了蓝家的户口。金三没有。




  我原以为金三与我们的亲近有一天是会回来的,可是另外一个有一天,我大哥清早起来面色发紫,双眼发红,五官冒血,抄起屠刀就冲上了街,人倒在门口杀狗的地方,血顺着沟渠流进下水道里。警察没多久就到了,我大哥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游荡,枪声响过一下,他就倒在地上,死了。




  料理丧事的上上下下我一个人是应付不过来的。蓝二念在干兄弟的情上和金三一起操办了一回,金三跪在灵位前哭得情真意切,对着各路宾客应对自如。包括我大哥的死因,我不知道大哥究竟是怎么死了,就像我不知道金三怎么能掩饰过去一样。




  丧事一办完,我也没有学可上了,好在我已满了十六,蓝二金三给我凑了几百块钱,一张车票,我坐火车去了南方,远远地把大哥和故乡抛在了身后。我突然想起金三对蓝二讲的话。因为我和他一样,把被叫着大哥的人落在了后面。无论是出于有意还是意外,不得不抑或被决定,屠狗的聂大都已经死的不明不白的了。




  几年后我回乡,说起来也勉强——我没有过年的地方了,于是在蓝家凑合着过了几天。小金子和蓝五他侄子都上学了,蓝二还在文工团,不升不降。只有一个人,如愿走远了,不知去了哪。哪一边的上面也许知道。




  金三被人遗忘了,他好像人间蒸发,连蓝二也不再提他,大概是因为聂大已经死了吧。




end


脑洞推论:


金光瑶——金三——北k——脱北


公主——狗——狗肉——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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